《揚子江文學評論》2020年第4期

(2020-10-27 10:36) 5935418

  卷首語

  艾偉把寫作的“中國經驗”指向了《金瓶梅》式的“記錄中國人的日常經驗”,應該說是對凌空虛蹈的小說“所指”和“能指”的一種反撥。當然,這也并非是回到“一地雞毛”式的庸常的寫實之中去,然而,我們的小說創(chuàng)作一旦離開了空氣和水,即便是技術路線再髙明,也不會成為經典。我同意畢飛宇把《風和日麗》看作艾偉的“巔峰之作”,因為“面對歷史,面對宏闊的背景”,“直抵人心”的恰恰就是作家意識到了的從“日常經驗”中抽繹出來的精神,用何平的話來說就是“尊重時代的肌理和人的命運感,盡最大可能敞開世界和人的內心世界的矛盾和幽暗”。“我們如何有效地具有信服力地打開中國人的精神世界并找到中國人的‘靈魂’”才是作家所追求的精神世界。

  張悅然以艾莉絲•門羅的時間概念為例,來闡釋小說作家在時空構造上的逆向思維給小說帶來的用時間換空間的辯證道理,應該是一個小說家悟出的哲理:“所以她的小說從表面來看,有一種較為松散的結構,像是在時空中徜徉。她對筆下人物了解得似乎比大多數(shù)短篇小說作者更多,他們就像她的同學或鄰居,她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們,知道他們從哪里來,去了哪里。也因為這樣,她的人物顯得更真實,他們不是舞臺聚光燈底下聲嘶力竭念誦臺詞的演員,而更像我們周圍的人。”也正好印證了艾偉“日常經驗”是消弭空洞經驗的真諦。

  李建軍在重評路遙小說時,著重對其“自覺地清理自己的血液”的反思給出了較髙的評價,這一點對于作家,尤其是在各種各樣政治運動中沉浮的中國作家來說,是至關重要的問題,“風派”作家的生命力終歸是有限的,一旦成為時代思想的“寄生鳥”,這不僅僅是作家的悲哀,同時也是這個時代文學的悲哀。

  隨著后疫情時代的到來,世界格局發(fā)生了巨變,文學觀念也隨之發(fā)生了悄悄地變化,我們的作家會以什么樣的姿態(tài)投入到前所未有的創(chuàng)作中去呢?!

庚子五月廿七丁帆直書也

  

       目錄

    名家三棱鏡·艾偉

  艾    偉 | 中國經驗及其精神性

  畢飛宇 | 溫和的與固執(zhí)的——艾偉的人和文

  何    平 | “光明的文字劃過黑暗,比流星更為神奇”——艾偉和他的文學時代

  文學史新視野

  李建軍 | 路遙寫作范式轉換的標志性作品——論《在困難的日子里》

  王   侃 | “反思文學”:如何反思?如何可能?——重讀《綠化樹》《蝴蝶》

  作家廣角

  張清華 | 從虛構開始,到有效煉意

  張悅然 | 時間的房子

  青年批評家論壇

  劉大先 | 東北書寫的歷史化與當代化——以“鐵西三劍客”為中心

  叢治辰 | 父親:作為一種文學裝置——理解雙雪濤、班宇、鄭執(zhí)的一種角度

  思潮與現(xiàn)象

  來穎燕 | 短篇小說的情節(jié)與感覺

  曾   攀 | 回到“問題”本身——文化尋根與百年中國文學

  作家作品論

  季    進 | 看見“她們”——閻連科新作《她們》讀札

  子    川 | 穿越生死邊界的一脈香火——《香火》的文化圖像與根性

  李商雨 | 呼吸與抒情的魔法——論柏樺詩歌中的聲音、意象和故事

  曾一果 | 日常生活、鬼魅傳說與科幻未來——論王嘯峰的小說

  徐    剛 | 從《酥油》到《雪蓮花》:江覺遲的西藏書寫